——陪同抗战老兵郝伯村先生重走抗日战场
山西关爱抗战老兵志愿队成员杨柳
年7月8日至7月12日,台湾前国防部参谋总长、国防部长、行政院长、蒋介石委员长的侍卫长官——郝伯村先生以抗战老兵的身份与其他退役将领们来到山西,重走抗战遗址。我非常荣幸地承担了接待任务,以导游和关爱抗战老兵志愿者的双重身份陪同郝先生一行在山西境内四晚五天的行程。
7月7日,按照郝先生的要求我提前在大同花卉市场定制为忻口战役和中条山战役阵亡英雄敬献的花篮。可爱的大同花店老板看到我是为抗日英雄祭献的花篮,用了最好的菊花密密麻麻妆点了双层花篮,并且担心祭献时部分花朵凋零,还帮我准备了一大捧菊花备用。虽然抗日战争已经过去七十多年,但每一个中国人都能够铭记历史,心存感恩。
7月8日,郝先生一行早上从北京驱车赶往大同,终于见到那个曾经在电视上出现过的熟悉的面孔。作为美食之都的大同果然没有辜负我们接待方的期待,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端上餐桌,这时郝先生戎马一生的果断个性上来了:“怎么上这么多菜?山西刀削面怎么还没有来?”我赶忙催促餐厅尽快把刀削面端上来。餐后,老先生的随侍人员向我转达老先生的意见:“院长(随行众人皆用此称谓,后文笔者亦取此称谓)觉得午餐太丰盛了,以后每餐有两三道菜就可以了,面条、馒头或者你们山西的当地主食大家吃饱即可。”他们十三个人坐一桌,我认为上十二三道菜非常平常,但是老院长节俭、果断的军人作风令我非常震动及感动。所以在后面几天的用餐安排上我们都尊重院长的意愿,菜品减少,主食管饱。
当日下午,我们带领大家参观了大同最负盛名的云冈石窟,平日至少要参观两个小时的云冈石窟他们四十分钟就参观完毕。显然,自然人文景观不是他们次行的目的。
7月9日一早,提前十分钟的时候,九十六岁的郝院长精神矍铄地出现,昔日的中将、少将们虽然也都已经古稀之龄,却个个身姿挺拔、表情崇敬庄严地随院长之后才有序地上车,这一幕在接下来的几天中频繁上演,深入骨髓的军人作风令我们这些平日里稀松懒散惯了的年轻人深受感染。第一站悬空寺景区下着密集的小雨,我们赶忙给郝院长打伞,这时,院长说,军人是不打伞的,行军的时候可以穿雨衣,不打伞。我赶忙跑去买雨衣,院长摆摆手,距离不远不用穿雨衣的。然后对他的七八十岁的将领们说,悬空寺我是来过的,我在这里等你们,你们年轻人去爬一爬吧。我当时听了,心里觉得很有趣,七八十岁的都是年轻人,在老院长心里,我充其量是个小朋友吧。
郝伯村先生参观平型关纪念馆
离开悬空寺后我们去到平型关。平型关大捷纪念馆坐落在八路军师伏击日军辎重部队的老爷庙高地对面,一到纪念馆,我赶忙提前跑去交待讲解员,不要只着重讲解9月25号师大捷的事迹,尽可能全面客观介绍整个历时近十天的平型关战役,讲解员懵里懵懂地点了点头。进入馆内,讲解员可能习惯了原有的一套讲解词,在介绍第一幅浮雕时略显紧张、尴尬,这时郝院长婉转地说,我年纪大了,耳朵不太好,我这助听器在室内回音很大,你就带着我看看吧,我想自己看看这上面的字。于是,老人非常认真地阅读每一幅照片和介绍词,在看到共赴国难宣言时,院长很欣慰地说,这里展出了共赴国难宣言,同时用手指点着强调说,这个很重要啊。看到义勇军进行曲时院长笑了,这是一首抗战歌曲,在抗战的时候街头巷尾、男女老少都会唱的。
参观完毕时,院长在休息室为平型关纪念馆题词:抗日战争的历史真相是中华民族最珍贵的精神资产。落款:七七事变第七十七年七月九日,抗日战争老兵陆军一级上将郝柏村。
郝伯村先生为平型关纪念馆题词
从馆中出来时,凤凰卫视的随行记者采访院长时,他感慨地说,我很羡慕打了这场战斗的将士们,能有这样规模宏伟的一座纪念馆来纪念他们。此时我的心中感受到了老人话语中的酸楚,是啊,有多少无名的英雄只是默默地牺牲,默默地与草木同枯,默默地淡出了历史和记忆。
在上车回宾馆的路上,我向院长及大家讲述了我除了导游以外的另一个身份和职责——关爱抗战老兵志愿者。讲述了我们山西志愿队找到的近七十位幸存抗战老兵,讲述了我所了解的历时近十天平型关战役,其中61军72师旅团程继贤团长率领全团激战夺取鹞子涧的战斗,全团壮烈牺牲,幸存不足百人,而其中一位幸存者周锡奎老人,今年九十八岁高龄,一生的愿望就是为全团将士在埋骨之地立一座碑,我们志愿者历经几次奔波终于为这千余英雄在默默被遗忘了七十七年后立起一座纪念碑,碑文由他们的战友周爷爷书写。讲到此时,车上所有人的眼睛都湿润了。之后,我讲述了很多老兵的故事,他们的生活,对志愿者的感情,对抗战老兵这一身份被志愿者们在七十多年后的今天认可和尊重时那一刻的话语。讲述了我们这一代年轻人对那一段历史的认知和感恩。长长的讲述结束时,全车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郝院长落寞的表情被欣慰的笑容所取代。后面一位老先生跟我讲,小杨,你知道吗,这是我们第二次重走抗战遗迹,上次我们去湖南等地走了十天,加上这一次,这十几天以来,这是我们第一次鼓掌。听到这里,我的内心豁然开朗,之前两天以来大家对我们的态度始终是淡淡的,原来他们一直认为我们只是愚钝无谓的年轻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