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9月30日,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决定,为了纪念在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革命中牺牲的人民英雄,在首都北京天安门广场建立人民英雄纪念碑。
年6月9日,毛泽东主席为纪念碑正面的整块花岗岩碑心(长14.7米,宽2.9米,厚1米,重60.23吨)题写了“人民英雄永垂不朽”的碑名。
纪念碑背面的碑文,是由毛主席起草、周恩来总理书写的。全文共字,虽然简短,却高度地概括了中国近百年的革命历程,倾注了对人民英雄光辉业绩的深切缅怀。为了写好碑文,周总理先是练好每一个单字,然后再一遍遍地书写全文,直到书写41遍,才从中选出最满意的一幅。
周总理人民英雄纪念碑碑文手迹周总理书写的碑文,点画活泼、下笔含蓄,逆锋不外露,多中锋入纸,或轻提出锋,用顿即收,横画长短变化明显,有的短画如点,竖画及撇、捺藏锋收笔,线条饱满敦实,墨浓势俊,貌丰骨劲,全篇给人以正肃、壮伟、古雅之感,让我们仿佛看到先烈们如苍松挺立、山岳嵯峨的形象。
这座由毛主席撰文、周总理书写的碑文,峻伟浑穆,气贯长虹,豪纵悲壮,沉郁顿挫,独具革命英雄主义的博大气象。两位伟人的文章、书法同镌于人民英雄纪念碑,堪称中国书法史上之“双绝碑”。
周总理书迹周总理虽然在幼小的时候就受到良好的文化教育,对于书法也有很深入的学习,但是随后的革命生涯以及为国操劳,让他无暇也无心在书法上有更多追求。纵是如此,他还是因丰富的人生经历、深厚的文化修养,在书法上有着鲜明的个人面目与丰富的内涵。
从书法本质上来看,周总理的书法一笔一画得起行转收、运笔形态以及轻重缓疾、藏露提按等用笔之法毕呈腕底,体现清雄俊迈之美感特征。
周总理书迹周恩来喜用浓墨重笔,这是其个性语言的重要标志。包世臣在《艺舟双楫·述书下》中说:“画法、字法,本于笔,成于墨,则墨法尤书艺之大关键已。”沈宗骞说:“笔者墨之帅也,墨者笔之充也,且笔非墨无以和,墨非笔无以附。”
用墨难于用笔。古人用墨多有“瘦硬通神”之说,而使用重笔浓墨恰到好处尤难,这是功力与修养的综合表达,非有精湛的功力、至高的法眼、渊博的学识不可及也。刘墉喜用浓墨,腴而得趣,笔势雄浑,空间分割对比强烈,强化抒情效果。
周总理书迹周恩来的用墨很可能受刘墉的影响,润如春雨,浓而不滞,肥而不腻,厚中见秀,实中见空,浑厚古拙,绵里藏针,重轻相间,相映生辉。“千古奇冤,江南一叶;同室操戈,相煎何急!!”、“为江南死国难者志哀”等墨迹,笔力内敛,气象浑穆,情感沉郁,一寄于书,读来给人以淋漓顿挫、苍郁浑穆之感。
周总理书迹周恩来晚年的题词朗现浑穆苍秀之特征,特见精气神采。“向雷锋同志学习”的题词书于年,多用中锋圆笔,似不见侧锋方笔,时见垂露,主笔圆浑,似古木森森,给人以浑穆厚重之感,从内心深处表达了对雷锋这一时代英雄的钦敬之意。
手札是书法家最见性灵的表达方式,是艺术家抒情的心电图。周恩来的手札多至神品之妙,如其致宋庆龄的手札,真淳清穆,古雅清逸,表达了对宋庆龄先生的景仰之情。
周总理致宋庆龄札而致邓颖超的手札,铅华落尽,赤诚倾吐,跳脱的线条,灵和的意象,清朗的墨色,飞动的体势,将创作主体深挚之情抒发殆尽,透过物化形式,仿佛看到一对深情的爱侣在春山之上、朗月之下喁喁私语的情景,真纯的情愫如一泓碧波在汩汩流淌,至深至清,至真至美,无疑是艺术的神品。
周总理致邓颖超札周恩来书法艺术风格的形成,是继承前人艺术成果而抒写性灵、逐成个性的典范。抒情切入呈现多向性之美感特征,因载体不同而风格各异。
无论风格怎样变化,皆体现出古雅清奇之美,为创作主体人格风范之艺术表达,正如朱长文在《续书断》评颜真卿时所说:“其发于笔翰,则刚毅雄特,体严法备,如忠臣义士,正色立朝,临大节而不可夺也。”
周总理书迹文章来自刊载于《书法报·书画天地》的《周恩来书风略评》
作者:萧锡强(湘潭市书协副主席、湘潭市美协理事)